第十六回 田明章
“尸咒?”易之和田氏兄妹异口同声的说道。
肖华点点头,神态十分凝重。
易之看着自己的手臂,心下涌起一种不祥之感。“肖阿姨,您知道这是尸咒,那它有什么说法?能不能说说怎么才能去掉它?”
肖华摇摇头,眼中露出哀伤的神情。她没有回答易之的问题,转而对田卫和田菲说道:“卫,菲儿,今天也是时候告诉你们那件事了。”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田卫听到母亲的话,在前面接道。
“哎,”肖华又叹了一口气,右侧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她马上仰起脸用手轻轻挡在了泪水滑落的轨迹然后将之拭去。“其实,早就该告诉你们的。不过那时你们还小,所以……”
“是关于爸的吗?”田菲留意到母亲的动作,从肖华这一简单的动作上田菲读出了很多内容。因为她甚至一项坚强的母亲,除了怀念亡夫,从来没掉过眼泪。
肖华点头,继续说道“其实你们爸爸的去世也跟尸咒有关。”
田菲、田卫、易之都被肖华的话所震惊了。
“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儿?”田菲追问。
……1996年7月8日,中国黑龙江省 宁安市 渤海镇……
一座几十米高的土丘旁边,开挖了一个硕大的倒金字塔形状的大坑。这不是一般的建筑工地,而是新发现的渤海国时期的墓葬。墓葬形势独特,颇有先秦大墓的影子。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站在墓坑边缘,一脸兴奋的拿着手中的”大哥大“打着电话。电话另一端则是他远在美国新泽西的妻子——肖华。
”华,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这壮观的场面,你很难想象唐代的墓葬有如此的规模!“中年男子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或许只有我亲眼看到才能相信啊。你说的一切真是太令人震惊了,如果发表出去,简直就是20世纪最伟大的考古发现之一了!“肖华说道。肖华的声音中也带着兴奋,连续两个月没听到丈夫的声音的她,已接到电话心里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她可以确定丈夫至少一切安好。这中年男子就是肖华的丈夫,田明章。
滋滋……电话里传来一阵阵感扰声,不过并没有影响两人的通话。
“华,真抱歉,急着给你打电话,居然忘了还有时差这回事!三更半夜将你吵醒了。”电话这端说道。
“明章,别这么说,为了父亲一直寻找的那个谜团,我想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肖华回答到。
滋滋……电话信号再次传来干扰,接着就变成了“嘟嘟……”的忙音。
肖华见电话断线,轻轻的将听筒放回电话机上。轻手蹑脚的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她从客厅看了一眼二楼的栏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看着肖华。
“爸,把您吵醒了。”肖华一脸歉意。这老人就是移居美国的著名考古学家田顾临,也是肖华的公公。
“明章那边有了消息了?”田顾临问道。
“恩,”肖华点头,“明章半年前去了海参崴,两个月前突然随团队前往安宁,说是遗迹探寻有了发现,就再也没有消息。这是两个月来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可能那边信号不好,也没说清楚就掉线了。”
田顾临眼中闪过一丝振奋,“希望我有生之年能解开那个谜团?”旋即又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所言不抱太大希望。
……1996年8月21日,美国西雅图……
达美航空香港——西雅图的航班缓缓停靠在廊桥一侧。
田明章随着人流走出了机场,迎接他的是来自妻子的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人简单寒暄,随即离开机场前往Seattle Grace医院。
肖华显得有些焦虑,因为此行关乎田明章以及众多参与此次考古人员的性命。田明章却带着一脸轻松,或许他只是想借由自己的轻松神态缓解妻子焦急的情绪。他甚至没有将事情的来龙去买一五一十的告诉肖华。
……
就是两个月前夫妻通电话后的第二天。田明章正带领人员再清理墓道两侧石壁的雕刻。这次考古发现不比以往,从时代、出土的零星文物上划分,盖墓葬应该属于唐朝中国东北部地区地方政权渤海国的遗迹,但是墓葬形势却和同时期渤海国贵族墓葬大相径庭,几乎没有什么可比性。这座墓葬融合了多个民族的墓葬风格,仅在墓道两侧就如石窟一般,雕刻着大大小小的佛像,其精美程度堪比三大石窟群。
田明章当时的分工正是指挥人员清理墓道两侧的石刻,而同一天墓道尽头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开启墓室的最后冲刺。田明章做着手头的工作,一边关注这墓室石门处的动向,他不时看看,身为考古学家他进过的墓室不少,今天他却尤其想早点进入墓室看看里面的情况。但碍于”美国专家“这个身份,他在这次考古中的角色略显尴尬,总有种被排挤的感觉。这位曾在底格里斯河畔、洪都拉斯丛林、潘帕斯草原上带队任总指挥的重量级考古专家,为了能在此次渤海国遗迹考古中扮演一个角色也动用了不少关系。
田明章好几次站在墓坑上面打量这座奇怪的墓葬,封土下面居然是一座石砌的墓室。且不说这石材取自何处,单说建筑工艺上就让人叹为观止,两块石头之间居然插不进去薄薄的剃须刀片。唯一的不破坏墓室结构而进入墓室的方法就是开启墓门了,而这墓门一开就是7天,竟只撬开了一条2公分的缝隙。
考古团队经过协调,调来了工兵部队的工程设备,打算在墓门上切割出一个直径20公分的圆孔,然后从圆孔中探入设备,从里面打开开启墓门的机关。
滋拉滋拉……一阵阵刺耳的摩擦声让人毛孔都张起来,不过众多参与考古的专家学者都没有远离墓门方圆10米的距离,谁都想第一眼窥视一下墓室内真实的情况。田明章也不例外,切割墓门的过程让墓道充满了岩石粉末,田明章的手下人也都停止了手头的工作,原地站着看着墓门处的情况。
岩石切口处不断蹦着火花,众人都清楚,或许打开这个圆孔后很可能后面依旧是岩石门,但还是有那么一点期盼能看到珍贵的文物。
当切割完成之后,人们看着工程兵小心翼翼的将切割下来的岩石从是门上取下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伸长了脖子。显然仅靠自然光线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只是一片漆黑。有人拿过手电筒趴在洞口将光线照在墓室里,一边扒在墓门上看里面的情况。
“有……”持手电的人正开口要说着什么。
只听得“嗷呜!”一声嚎叫,顺着墓门上的洞口冲入人们的耳朵。原本大家都竖着耳朵听首先看向墓室者介绍发现,这一来全都惊得浑身冒汗,连刚刚负责切割的几个工程兵都吓傻当场。
“扑通。”扒在墓门上那人直挺挺仰面倒在墓道里,手中的手电筒“咕噜噜”滚落一旁直到碰到另一个人的鞋子才停下。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倒地者,只见他脸上齐刷刷三道被利爪抓伤的痕迹,从伤口向脸上扩散出一张蛛网状的黑色图案,令人毛骨悚然。
不待人们多想,墓门缺口处窜出一只黑白相间的影子,这影子直冲向人群。田明章距离稍远,看的十分真切,那窜出来的是一只类猫的动物,但比一般的猫体格稍大。只见这只“猫”不断地攻击在场的每一个人,凡被猫抓到头面的人统统立时倒地不起,抓伤其他部位似乎都还有行动能力。现场顿时一片混乱,没人能想到一千多年前的古墓里能窜出一只“猫”,于是人们都顺着倾斜的墓道往地面上跑去。田明章也是随着人群跑到了墓坑上面,待人群都平静下来后,却发现那“猫”早就没了踪迹。
回到地面上的人们向墓坑中以往,发现居然横七竖八的倒着20几个人,这些人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正当地面的人们犹豫是否下去抢救这些人的时候,忽听地下轰隆隆一阵响动,墓室整体开始下沉。地面犹如遇到地震一般摇晃着,不出五分钟整个墓室连同倒在下面的人都被翻起来的土重新掩埋。
田明章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嘴巴张了半天想要惊呼,却发不出声音来。知道军方、公安赶来大量人员,田明章等一干考古人员才陆续被带离发掘地。田明章在被人带着撤离的时候,发现右腿脚踝后侧有些沙沙的疼痛,他停下脚步看了下右腿裤脚,看到四道齐刷刷的口子,他用手提起裤子露出脚踝,看到了四道伤口和伤口周边一个小小的蛛网图案。
田明章不由打了个寒颤,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升起来。他此时还不知道,这个图案带给他的是一个关于死亡的诅咒。
……